當AI照進現實:一場關于創作、愛、生命的思辨
在“PEC 2025 AI創新者大會暨第二屆提示工程峰會”上,一場以“AIGC創作新范式——雙腦智能時代:心智驅動的生產力變革”為主題的分論壇,成為現場最具張力的對話空間。
在“PEC 2025 AI創新者大會暨第二屆提示工程峰會”上,一場以“AIGC創作新范式——雙腦智能時代:心智驅動的生產力變革”為主題的分論壇,成為現場最具張力的對話空間。
與尋常的技術會議不同,這里沒有令人眼花繚亂的參數對比,也沒有對“取代人類”的焦慮渲染。相反,一群來自藝術、設計、影視、學術領域的先鋒實踐者,正用他們最真摯的作品和最深沉的思考,向公眾展示著人工智能的另一面:它是延伸人類創意與情感的強大媒介,是審視現實、表達關懷與重構記憶的嶄新工具。
批判與關懷:藝術家的社會性思考
“我的主題叫AIGC在批判現實藝術中的實踐與古典藝術中的重塑。當然了,在咱們這個會上大家感受一下就行了,咱不能太批判。”展館設計師、AI藝術家、策展人楊毅斌(HeroPavel)調侃的表達出,AI也需要延續藝術自誕生之初便承載的批判性與人文關懷。
他的作品《彩虹糖豆》中,用樂高積木和彩色糖豆構建出粒子對撞機,將科學探索隱喻為孩童般純粹的本性沖動。而在《雞哥本哈根學派》中,他將海森堡、泡利等量子力學大師描繪成時尚的當代青年,眼鏡等細節處充滿了物理學的隱喻,顛覆了科學家嚴肅古板的刻板印象。
他最新的作品《新798》中構建了一個充滿隱喻的未來世界,在這個世界里,硅基蜻蜓捕食碳基蒼蠅,工業廠房變身為算力中心,代表中國當代藝術史的符號,則像垃圾一樣被丟棄在破敗的通道盡頭。楊毅斌解釋道,這幅畫作完整呈現了他對技術迭代、文明更替與藝術價值的深刻憂慮。
“人工智能是促使我們后現代主義之后的當代藝術回歸到理智層面的一個方法。”楊毅斌說道,因為它摧毀的就是符號性,還有我們的個性化、標簽,它回到藝術最本質的話題,就是它的內核是什么?它在探討什么?”
從線上到線下:自媒體的商業哲學與文化的實體化
數字藝術家、創意總監、AIGC自媒體博主安史從流量與商業化的角度,提供了另一種極具參考價值的實踐樣本。他重點談到了清晰的“IP化”運營策略,早期打造的“大美中國”系列時,用AIGC技術將中國山川、文化、非遺重新演繹,形成了一個強大且可持續的內容品牌。
他通過經驗總結出AIGC自媒體五維思考模型。“我們要用高維的思考來指導降維的執行,這才是AI GC時代創作者真正的核心競爭力。”安史認為,許多創作者只思考單條內容的爆款概率,而真正的競爭力來自于升維思考:在一維規劃內容賽道,在二維設計商業模式,在三維創造新規則,在四維把握時間復利,在五維用概率思維提高成功率。
這套思維也變相推動“內容產品化,產品內容化”。他的“東方造物”系列不再將AI作品禁錮于屏幕之內,而是將其轉化為茶具、服飾等實體產品。“我們要把一個產品變成一個新的內容來去傳播,讓美學放到一些實物當中去,讓它變得更有價值,普通用戶也能接觸到,這才能發揮它的最大價值。”這種思路讓AIGC創作脫離了虛擬世界,真正賦能實體經濟。
在內容創作上,要追求“風格即人格”。他認為,在AI技術趨于同質化的未來,獨特的風格化表達將成為核心競爭力。安史以“奇幻東方”系列為例,用當代審美重新詮釋傳統,這種帶著強烈觀點的創新才是贏得關注的關鍵。
用AI重構記憶:一場跨越生命的數字對話
紀錄片導演、制片人黃豆帶來的并非一個酷炫的項目,而是一場名為《AI爸爸》的生命實踐。項目的起源是她個人無法彌補的缺憾。“其實我爸爸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年,然后被查出癌癥,我6歲的時候媽媽就帶著我離開,直到我12歲爸爸去世,其實我沒有跟他好好的交流過。”2023年,初識AI的她萌生了一個想法:能否用AI重建父親的數字生命?
項目的第一階段由于數據匱乏導致出現了很多“幻覺”,黃豆用工具生成對話和肖像,甚至需要借用他人的聲音來合成父親的音頻。第一代AI爸爸對她說出“I have a present for you long ago”,雖不真實,卻讓她第一次體驗到被父親關愛的感覺。
第二代的制作中,黃豆嘗試用“人生編劇”的方式構建對話樣本,并采訪了父親生前的“紅顏知己”,獲得了大量未曾了解的細節。第三代的開發近乎一種偏執的掙扎,開始尋求技術專家幫助,追求實時對話和專屬數字人。
這場歷時數年的數字造父工程,最終帶來的并非一個完美的父親替身,而是一場對自我、對生命、對記憶的深度療愈。她也讓父親的數字人形象“出現”在會場,作為一名兒科醫生向觀眾問好,這個無比真摯的彩蛋,成為了全場最溫暖的時刻。
重塑行業范式:從個體創作者的崛起到文化基因的追溯
AI正在改變了傳統的影視創作流程。職業導演、AI數字藝術家也毛認為,我們在生圖的環節已經是劇本創作了。他推崇一種從情緒和感受原點出發的“即興創作”,讓AI在生成圖片時提供的意外性來反向激發靈感,而不是被嚴格的劇本所框定。他預見,AI最適合的不是制作完整的影視劇,而是快速構建前沿的IP和世界觀,為傳統影視行業提供“藍本”。
創意總監、AIGC數字藝術家電力貓展示了AIGC如何在商業賽場中成為“創造力升級”的引擎。他所在的團隊利用AI高效地完成了公益廣告《無煙迷霧》和《幽靈皮膚》的視覺概念設計,這兩則關注語言暴力和貧困兒童的創意作品雙雙在戛納等國際廣告節上斬獲大獎。“AI不是取代創意人,而是讓創意行業進入新的范式,從團隊驅動到個體驅動。”
數字藝術家趙伯祚分享了如何用AI設計北京地鐵3號線工體站的壁畫、為泉州一座清代媽祖廟創作現代壁畫,乃至修復潮州府的古建筑構件。在他看來,AI解決了傳統工藝在題材創新上的困境,而非遺則為AIGC提供了深厚的文化母體和落地場景。“非物質文化遺產到底在‘非’什么?它是非物質的那個部分,所以它是文化性的。”
AIGC創作新范式:算法霸權、文化出海與藝術家的本質
面對“算法霸權導致內容同質化”問題,數字藝術家、短片導演、愛智島聯合創始人yea野了提出了獨特的“繞彎路”創作理論。“我們在日常使用提示詞直接生成圖片時,撞車幾率非常高,我把這比喻成陽光大道,很多人會去走。而我的創作方式是繞彎路,讓生成鏈路變長,用很多工具融合,研究風格化表現,讓過程變得非常耗時。這樣創造出來的東西肯定會與眾不同。”
愛智島聯創秦悅庭則從生態構建者的角度,指出了創作者面臨的普遍痛點與機遇。“目前國內AIGC處在大航海時代的開啟階段,應該建立中國自己的傳統文化模型,進行文化基因追溯,這是模型的意義。”文化出海的核心在于打破東西方認知壁壘,而當前創作者的痛點在于專業度與易用性的平衡、平臺渠道的局限,以及最關鍵的商業化閉環缺失。
互聯網資深設計師、AI藝術家肥桃認為,當技術門檻消失,“直視自己的欲望” 變得至關重要。“你腦海中要有欲望,知道這個人應該換什么樣的衣服、什么樣的發型,車應該擺在哪個光影下,不能在模型越來越簡單后,忘記怎么去描述自己想要什么。”
至頂AI實驗室聯合主理人路飛從技術演化的角度,給出了更為本質的建議。作為至頂AI實驗室的聯合主理人,他指出:,現在的模型一定會往更加簡單易用的方向發展,作為一個創作者,你能跟別人有差異的就是差異化。”
數字藝術家、視覺模型、AIGC先鋒領袖、影視制片人麥橘從話語權與審美的角度,重新定義了藝術家的身份。“其實一個人是能夠去自認為自己是藝術家的。”他認為,一個所謂的藝術家,應該的是將他獨特審美能夠一貫的去體現出來,不管是用任何的工具。”
藝術商業化先行者、國潮書法家朱敬一回歸藝術本質,對“藝術家”身份進行了終極定義。“我認為的藝術家應該是反日常,我們為什么需要藝術家?其實是因為我們生活的太庸常了。在他看來,AI時代真正重要的并非技術本身,而是那股與生俱來的、叛逆的創作沖動。“他就是有一股擰的勁,你要這么干我就不這么干,我就要通過某種方式來表達一下我的不同聲音。那一批人會堅持的做一些東西出來。”
關于AIGC的思考與創作,無疑將走向更開闊、更深刻的地帶。所有的創作最終都要回到同一個核心:創作的初衷是什么?
本文章選自《AI啟示錄》雜志,閱讀更多雜志內容,請掃描下方二維碼
